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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凤凰飞过万重山

      淳朴的乡间田园景色秀美,生机盎然,新绿的小池塘,风吹皱水面击碎了倒影的涟漪,山花缭绕延烧上山坡。沈羽晴趁着暑假准备开始一份新工作,为即将毕业走向社会的自己增加一份锻炼的机会。她欢快地追逐着飞舞的蝴蝶,不经意间来到这片田埂陇头,她站在高处远望到一处隐约显现的庄园,她伸开臂膀,深深吸了一口气,呼吸到清甜的气息。

      “嗯,前面应该就是茉莉山庄了。”沈羽晴如释重负的一路小跑向前方的庄园。

      她站在一座相当豪华的花园洋房,雕花红砖大柱支着巍峨的拱门,占地面积颇大,隐密在高大茂密的树木后两层楼高的建筑物在午后的阳光下显现出神秘莫测的光影。浓烈的茉莉花香透墙而出,在光亮的下午散发着舒适和慵懒的气息。

      沈羽晴掀开门铃“铃…铃…”打破了周遭的沉静。过了许久,沉重的铁门被缓缓打开了,在门内站了一位面容冷漠的妇人问道:“你找谁?”

      “我叫沈羽晴,是杨筠州先生介绍我来作护工的。”说完沈羽晴从背包里面拿出介绍信和学生证。

      那妇人认真翻开学生证和介绍信对我一顿打量,问了我一些生活上的问题,她点了点头,把我让进门内。

      她被眼前豁然美景深深吸引了,一簇簇繁茂吐露着芬芳的茉莉花丛吞吐着天地间的云裳霞气,高远的天空澄澈明净,一团团绵羊般的云朵羽幻成晴空下追逐相生的奇观。枝叶和花朵间秾芳肆意的花海柳林中透过一缕缕璀璨的暖阳,绽放着醉人的金光……

      沈羽晴出神地走在枝叶茂盛、花木扶疏的庭院中,完全处于一种忘我的境界,忘了身之所在,忘了天地时间,时光已把天光烂漫的景致细细地融入到沈羽晴 的心胸,她随着那名妇人一起走进了隐没阳光的洋楼内,在楼下的柔光中一个气质硬冷,神情疏淡的年轻人映入她的眼帘。

      她的心不受控制的狂跳起来,沈羽晴极力平稳着自己的心跳,她再一次触碰到年轻人的目光,心虚瑟缩地不敢直视他。年轻人清了清嗓音,沈羽晴赶紧识相地做了自我介绍并把介绍信一并送上,年轻人也将这座洋楼内的人和事做了简单的介绍,这里就住着四个人,年轻人傅潇然和他的妻子慕辰珠,还有管家李叔和佣人陈阿姨。

      一切都在按部就班的进行着,沈羽晴在入住茉莉庄园的三日后终于见到了庄园的女主人慕辰珠,这是一个见之为之惊艳的女人,玲珑有致的身姿,盖丽忘俗的风貌 ,丰神朗秀的气质,活脱脱一位大美女。她开朗的欢迎了沈羽晴的到来,一副女主人的气场让沈羽晴更加自惭形秽。

      而沈羽晴的工作终于明确下来就是照顾傅潇然的饮食起居,你没有听错,是的,傅潇然的妻子让我照顾她丈夫的饮食起居,简直匪夷所思,管家李叔少言寡语,佣人陈阿姨冷若冰霜,这样看来还是洛潇比较正常,除了神情疏离,相处起来还是挺温暖善良的。

      这一日沈羽晴在打扫主卧房的时候,洛潇进来了。

      “傅先生,您的衬衫和外套我给您熨好了,放在衣柜里第一排阁内,早餐是牛排蛋饼和粟米瘦肉粥,您先休息一下,我去准备。”

      “好的,谢谢,辛苦你了。”傅潇然道完谢开始忙自己的事情,沈羽晴觉得自己插不上手就退出去了。她刚走到落地玻璃门前,就看见慕辰珠手臂挎在一个打扮时尚的男人臂弯里,两人十分亲昵的向客厅走来。沈羽晴愣在原地,看着这两个人有说有笑的走上楼 ,两人径自走向傅潇然的卧房。

      沈羽晴忽然听到楼上叮当作响和吵嚷声,她赶忙跑上楼去,看到慕辰珠犹如一头母狮冲着傅潇然狮吼:“傅潇然,你混蛋,杀人不过头点地,你到底要折磨我到什么时候?”慕辰珠两眼发红的叫喊着,因情绪激动面目都狰狞了,而站在她对面的傅潇然始终面容疏冷,无动于衷的看着她发疯。

      慕辰珠抓起床柜上的一本书甩手就向傅潇然的身上掷去,他顺势抓住妻子的手腕,一扬手把她甩到床上,慕辰珠散乱的长发盖住自己的脸,只听得气堵声噎的哭声自她脸下压抑而出。

      傅潇然坐在她身边,用手轻轻的抚摸着妻子的头发,说道:“珊珊,现在我们之间连平静的交流都做不到,我知道你很委屈,但是我也很辛苦,我们一直在刻意维系我们之间的感情,可是却忽视了感情世界里最容不得“刻意”二字,大家都这么痛苦,不如分开一段时间各自冷静的考虑一下,如何走下去或者如何化解痛苦。”

      慕辰珠从床上爬起来,脸上的妆容都哭花了,刚才的强势疯狂已经烟消云散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脸我见犹怜的无助和惶惑。

      沈羽晴出神地望着这一切,这究竟是怎样的一对夫妻,对她这种没走出校门的穷学生来说简直是天方夜谭。

      慕辰珠带来的那个男人不知所措的待在屋里,刚想开口对她说话,慕辰珠抢先一句:“你走吧。”

      “我,珊…….”

      “我让你滚—”慕辰珠恼羞成怒地吼道。

      就在今晚,沈羽晴被留下吃晚饭,他们共同坐在一张餐桌上,陈阿姨一直在忙碌的准备晚餐,沈羽晴坐着有些拘束,慕辰珠却很周到地邀请羽晴不要客气,一边非常殷勤地照顾傅潇然吃饭。

      “今天是羽晴来到茉莉庄园后第一次家庭聚餐,我们欢迎你的到来!”慕辰珠冲着丈夫甜甜地笑着示意共同举杯。

      “谢谢夫人。”我客气的举杯回应。

      傅潇然面无表情的喝下红酒。

      慕辰珠深情地把手放在傅潇然的手上,而他竟不经意的颤抖了一下。

      慕辰珠微笑道:“沈小姐,我的工作性质经常出差,这个家里大大小小的事情有不明白的地方多请示陈阿姨,她可是茉莉庄园的老人了。”

      “好的夫人。”沈羽晴的心里油然升起莫名的不舒服。

      “还有最重要的就是傅先生的身体,他心脏不好,一定记得提醒他吃药,这是最重要的事情。”

      “好的夫人,我一定谨记在心。”沈羽晴频频点头称是,这顿晚餐就是在这样一种氛围里结束的。

      夜色迷离,沈羽晴在屋子里睡不着,她走出屋外来到夜色里的茉莉花丛,幽香馥郁浓烈,整个呼吸都荡漾在这如水的沁香里。

      她听着CD机里的音乐,漫步在夜雾里的茉莉花园,走着走着来到一片水池边,满满的一池湖水在夜光下熠熠闪现着水波光晕,她吓了一跳,看见一个背影蹲坐在水池边,她定睛一看原来是傅先生。

      “真的是您,傅先生。”沈羽晴轻轻的走上前仿佛怕吓着他似的。傅潇然闻声扭过头去,一双晶亮清朗的眼眸里盛满了太多的落寞,沈羽晴心内一紧,接着傅潇然淡淡一笑,说道:“这么晚了,在这陌生的地方游荡胆子不小。”

      沈羽晴忍住内心的紧张,“晚上睡不着,出来逛逛,欣赏一下这里的夜景。”

      “杨筠州现在好吗?已经是课作教授了吧?”

      “是的,现在在带博士生,杨叔叔没怎么变,我很早就认识他,他一直是个很风趣的人。”

      傅潇然点点头,看起来十分认可我的评价。

      “你们怎么认识的?能和我讲讲吗?”沈羽晴问道。

      “他是我的大学老师,当时他还是刚刚作实习老师,带我们第一课时相当紧张。”傅潇然回忆的神情想是十分怀念那段岁月。

      “哦,是吗?那我们还是校友呢,师哥好!”沈羽晴激动的握住傅潇然的手。他笑起来真好看,是那么让人亲近。沈羽晴回过神来不好意思的放下手,低头脸红起来。

      “真想回去看看。”

      “好呀,明天我带你去吧,现在的校园和你上学时相比肯定变化很大。”

      傅潇然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随即站起身来轻松说道:“以后有机会吧!”说完他摆了摆手走了。留下一脸愕然的沈羽晴:“真是个怪人,上一秒还亲和有加,下一秒就六亲不认,真是翻脸比翻书还快。”她嘴里嘟囔着,继续坐在水池边听歌。

      夜深了,沈羽晴推开玻璃门走进一楼,拿了杯牛奶准备上楼睡觉,经过傅潇然房间时,听到里面有沉沉的喘息声,仿佛是从肺里的每一丝气体都从身体里挤压了出来,沈羽晴担忧的敲了敲门:“傅先生,你没事吧。”

      没有人回应,喘息声听不见了,沈羽晴睁大了双眼一把推开卧房门,看见傅潇然蜷缩在床上,沈羽晴赶忙走上前去,扶起他的身体,看着他一脸痛苦地紧闭着眼睛,脸上没有一丝血色,紧握的双拳垂击着胸口部位。

      沈羽晴慌了神了,她从没遇到过这样紧急的状况,她赶紧去药盒里面把傅潇然常吃的药给他服下,把他揽入怀里,慢慢拉下他按压在胸口处的手,换上自己的手轻轻的顺柔着他的胸口。

      卧房内只听见粗重的喘息声渐渐缓和平息了,傅潇然撑起身体虚弱无比地躺到床上,沈羽晴一脸担忧地看着他。

      “傅先生,我去叫医生来给您看看。”

      “不必了,刚才谢谢你救了我。”傅潇然虚弱地说。

      沈羽晴靠近他有些激动地说:“您刚才情况这么危急,是需要住院治疗的,千万不能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

      “我的身体没有救了,你就别管了。”

      “不行!什么叫不让我管了,你是病人我是护工,我的职责需要我管你;刚才差点把我吓死,我急赤白咧的救了你,我的付出需要我管你。”沈羽晴振振有词的粗声道。

      傅潇然埋住头,肩膀在不停的抖动,他竟然哭了。

      沈羽晴不知所措的低下身子看看他,又起身在他身边转悠了不停,傅潇然腾的一声坐了起来,吓了沈羽晴一跳,她眨了眨眼睛看着他。

      “你干嘛?”

      “我要离开这个地方,你帮我。

      “我怎么帮你?你要走就走又没有人绑住你。”

      傅潇然冷笑一声,不再言语了,沈羽晴怯怯地看了一眼他问道:“傅先生,没事吧?”

      傅潇然落寞地摇了摇头,说:“你走吧。”

      沈羽晴走出这间卧房,心里却像被某种外力拉锯着,她回到自己屋躺在床上,了无睡意,刚才惊心动魄的场景至今还让她心有余悸。

      天快亮了,她渐渐的有了睡意,昏昏然进入梦里。梦境中她还是在福利院的时候,她痛苦哀愁的脸上印着愤怒的掌痕,她哭泣而绝望的佝偻着身躯,无精打采地站在混乱而挣扎的漩涡里出不来,沈羽晴哭得声噎气堵中醒转过来。

      醒了以后她还止不住抽抽泣泣,她起床揉着眼睛走到梳妆镜前,看到自己肿得像桃子一样的眼睛赶紧进洗漱间冰镇缓解一下。

      沈羽晴走过傅潇然的房门前停下脚步,犹豫不前时傅潇然从楼下走上楼来,两人都有些尴尬,傅潇然有些吃惊地看着她,说道:“你的眼睛肿得这么厉害。”沈羽晴抬手就去揉眼睛,傅潇然赶忙拉住她的手:“不能揉,你这样使劲揉眼想瞎呀。”他没好气的话语,惹得沈羽晴“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傅潇然本来担心的模样自嘲地耸耸肩,两人相视一笑,一切不快烟消云散,只觉空气中茉莉的清香扑面而来。

      沈羽晴在一个淫雨绵绵、冷风刺骨的下午离开了茉莉庄园,因为她接到学校召回通知,凡是学生会成员立即回校述职,她不敢怠慢立即启程赶回学校。

      傅潇然把沈羽晴送到庄园出口,陈阿姨亦步亦趋的跟在傅潇然身旁,他停下脚步难掩厌恶的神情布满眼底眉梢。

      沈羽晴感觉他欲言又止,但是因为时间紧急她立即钻进了李叔送她的汽车,透过车窗看着傅潇然的身影越来越模糊。

      美国纽约国际机场。飞机的轰鸣声此起彼伏地响彻在机场的上空,阔别两年后傅潇然再次踏上了这座纸醉金迷的城市。站在这片土地上,望一望高远的天空,看一看川流的人群,城市还是一样的高楼耸立,人群还是一样的匆匆忙忙,然而心境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终究难抵乡愁的回忆和情感的归一。

      迎风飒飒的潇然一身孤寂的黯然伫立在那里,不远处的慕辰珠看到这一幕触动心弦,痛楚之感油然而生。

      她随即洒脱地甩了一下头,感悟思情不是她的作派,她上前大步地走过去,来到傅潇然的身边,一手揽住了他的手臂,笑盈盈的对着他说:“看着一片辽阔的天地,我们大展拳脚的时刻来到了!”

      她紧抓着傅潇然指着不远处徐徐驶来的汽车,兴奋地摆着手:“接我们的车在那!”宽敞的八人豪华内置,正好坐满,接他们的人傅潇然都没有见过,一个个黑色笔挺西装,面目严酷,除了上车时有人给他们拉开车门外,全部的不动声色。

      傅潇然心想:不知命运之轮又带他驶向何方?他透过车窗看向外面的世界,一直他就是这样,仿佛和外界隔着一层透明的隔膜,他走不出,外面的人也走不进,一切的命运波折都化作心底的一声喟叹。

      只是这时有着一张红彤彤脸庞的女孩浮现在傅潇然的脑海,她正俯下身子翻弄着花床、菜圃,热情洋溢的脸上挂着汗珠映着朝阳熠熠闪光。

      汽车平稳地行驶在风景宜人的山野间,不一会儿一座富丽堂皇的欧式城堡压迫式的出现在人们的视线中。这座城堡四周围绕着厚重的石砖墙壁像一排排兵阵固守战场,圆形的顶端古罗马式的构造向人们宣告着年代的久远和历史的痕迹,周边密集着黄铜铸造而成的飞鸟走兽沐浴在秋阳高照的季节里泛着金光。

      入口处一座气势恢弘的红色大门位于城堡正中央,此时门洞大开,像是预知了他们的到来。

      慕辰珠挽着傅潇然走下汽车,她目光冷傲地看着前方,扬着如海浪般的黑发步履轻健地走向那座红色大门。

      他们走上厚重的石头台阶,这时从门内迎出来一个人迈着矫健的步伐,深深的笑意旋刻在他那棱角分明的脸上,深邃的眼目中闪现着出过人的果敢力和不容置疑的决策感。

      “慕小姐欢迎你的到来!我在这里恭候多时了!”他伸出白皙修长的手,热情的把慕辰珠揽入怀抱,这种美式拥抱慕辰珠见惯不怪地回应着。

      慕辰珠微微扬起嘴角,轻轻侧了下头,潇洒地重新挽上傅潇然的手臂,郑重的向那人介绍“傅潇然,傅潇国际传媒集团的创始人,知名画家,他的画一幅可是价值千金!”

      “幸会,幸会。”那人再次伸出手来,“鄙人周树柏今日能与傅先生相识,实乃三生有幸。”公式化的话语,形式化的笑容,傅潇然的胃部在绞痛,不禁脸色苍白,冷汗涔涔了。

      傅潇然沉默地握了一下他的手,两厢无言,周树柏旋即笑意充满嘴涡,轻松地耸耸肩,不尴不尬。慕辰珠挽着潇然的手臂微笑地径直走向城堡,这份熟视无睹的洒脱劲让身后的周树柏看在眼里闪现出欣赏的意味。

      古堡内面积颇大,云光天影亮堂非凡,高耸入云的顶层是由敦厚巨大的透明玻璃镶嵌而成,边界分割精准,光线自上空穿射进来仿若飞流直下的彩色光幕耀着五彩斑斓的光,人置身其中恍若隔世之感油然而生。

      在往里面是宽敞的圆厅,四周围绕着硕大的皮革沙发,中央摆放着体积巨大的水晶台面的案几,一切明晃晃地张扬着富丽堂皇的表象。

      周树柏将他们引进这里,热情地招呼着,立马有两个菲佣模样的女人端着高脚酒器走过来,客气地为他们分别注入晶莹芬郁的葡萄红酒。

      他们三人分坐在沙发上,慕辰珠紧挨着傅潇然坐着,背靠在沙发上,翘着一只脚上精致的宝蓝色漆皮高跟鞋泛着森森的冷光。

      她扬着高挑细长的眼眉回应着周树柏宏亮的笑声,两人就这样你言我语,时间渐渐从指缝中流走。

      傅潇然的胃部仍在绞痛着,不知他们的交谈什么时候才能结束。慕辰珠把手轻轻地放在傅潇然的腿上,渐渐地抚摸着,像在安抚,也像在挑逗,傅潇然眼光扫向她,她唇边嫣然一笑。

      这一切看在周树柏的眼里,他立即会意道:“你们一路一定辛苦了,不如先做休息,卧房里已经安排妥当。”

      “谢了。”慕辰珠简单地说到,说完笑意盈盈地扶起傅潇然,挽着他的手臂穿过洞然幽闭的走廊,向古堡深处走去。

      天色渐渐昏暗,几只飞鸟盘旋天空,最终驻足在窗外黄铜兽形铸器上,扇着疲惫的羽翼,不时地看着窗内。

      明亮温暖的水晶灯光充盈着室内,傅潇然依靠在床头,闭目养神,紧绷着微白的嘴唇似在思索着压在心底的重负。“嘟嘟嘟……”一阵急促的门铃声肆意在室内响着,傅潇然皱了皱眉,无动于衷地靠在床头,而门铃声仍不知疲倦地响彻在室内。

      傅潇然打开房门,慕辰珠盈盈然站在门口,一袭轻薄长裙愈发显得身形的玲珑有致。她把手轻轻地搭在潇然的肩膀,声音温柔地说:“你跟我去一个地方,那里有我们此行需要的东西。”声音淡淡然,光华涟涟。

      二人一路逶迤来到一所荒草丛生的地方,此地正处于古堡的后山山麓,慕辰珠看了下周围,目光了然地向正南方走去,一路向前地拨开长及手肘的荒草,此处显然久未有人打理过,与前面富丽堂皇的古堡格格不入。

      走着走着不远处出现了一座的低矮敦实的石屋,石壁坚硬无比,整个石屋好似乱石堆砌而成,不像这个国家的建筑风格。傅潇然忽然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他绕过蔓草铺地的石屋,绕到石屋身后,也就是面前这座山脉的山麓前。

      他抬头看了看天,又看看石屋所处的位置,略一沉思,恍然大悟,他急速地拨开荒草在石壁上摸索找寻着。慕辰珠惊讶地看着他,跑到他身边着急地问:“怎么了?你在找什么?”傅潇然也不知哪来的力气,用尽全身力气把他手握的石饼转动开来。

      这时慕辰珠才看到石壁纹理相似的地方掩映着一块大过双掌的石饼,她不知所措地看着傅潇然,全然忘了此行的目的。

      转动开来的石饼,咯吱咯吱的声响中石壁竟裂开了一道缝隙。她发现潇然脸庞和手上的青筋暴起,知道他的力气将尽,她毫不犹豫地上前和傅潇然一起使力,只听见咯吱咯吱的声响越来越急促。

      这时石壁裂开一人进入的宽度,两人方才松了口气,潇然只觉胸腔内一股热浪袭来,他忍不住弯下腰剧烈的咳嗽起来。

      慕辰珠面含担忧地拍着傅潇然的脊背,等他回转过来,傅潇然推开慕辰珠的手,稍作喘息后,一人钻进石缝内,慕辰珠慌然跟了进去。

      石屋内漆黑一片,自进口处照射进来的幽幽月色发散着微弱的光芒,石壁上嘀嗒嘀嗒的水声敲击在地面的水洼处,一股股潮湿氤氲的气息冲击着鼻腔。

      “周树柏让我们到这鬼地方来见他,真是有病!”慕辰珠怏怏地说着。

      傅潇然一言不发地摸索前行,身后的慕辰珠抱怨道:“你等等我,女士在你身后,你自顾自地走,还有没有风度。”傅潇然无奈下停住脚步等她,慕辰珠抓着他的手,颠踬缓慢地跟在他身旁。

      里面越走越深,感觉脚下的地面缓缓向下,像是走在下坡的方向,他们直觉到这并不是一座简单的石屋,里面纵深悠长。缓缓下沉的步伐,嘀嗒坠落的水声,里面因常年潮湿泛动着凉气,忍不住打了个激灵,只感呼呼然如阴风阵阵。

      他们来到一个密道似的长廊,手扶身旁的石壁一路缓缓前行。他们走着走着目光逐渐适应了周围的黑暗,定睛看时只见前方有闪闪金色光芒不时在黑暗处一明一灭,傅潇然加快步伐朝着金光的发散处走去。

      他们转过一个转角,向前走了大约500米,看见不远处的金光分外刺目,只见这时四周光线全然洞开,瞬间亮如白昼,刺得他们两人的眼睛生疼。

      过了一会儿,待到眼睛适应了周围的光亮,他们看见周树柏正面带微笑地站在面前。

      傅潇然目光所及处,出神地看着发散金光的东西就放在一张古铜色木质案几上面。

      他慢慢地走过去,映入视线的是一个体形很大,安装着警报器的玻璃方盒,里面赫然放着一尊金色炫目,雕工精湛,浑身镶嵌着彩色珠宝做羽翼的发散着珠光宝气的金色凤凰。

      傅潇然深吸一口气,视线有些模糊不清,他的心跳在胸腔内快速地奔腾着,如果不是意念相持着,他恐怕就要窒息了。

      瞬间一股热浪冲进眼眶,这件让他家破人亡的金凤凰再一次飞入他的眼里。事隔多年的前尘往事,历尽波折的心酸苦楚,像一帧帧循环播放的影片重现在他的脑海。

      他稍稍平静了一下心绪,他深知它的重现绝非偶然,定是又一场阴谋的开始,他的跋涉之路相当艰巨而深远。

      “傅先生,重见'故人',心内定时感慨万千吧。”周树柏笑有深意的说。

      傅潇然转过身,清澈澄净的眼眸华光淡淡,走至周树柏的面前,两人目光交汇处暗潮汹涌,扑面而来。

      慕辰珠何等聪明,她心下了然,此行必有一番风波,旋即打破僵局,她强作镇定,先发制人地说:“这个地方阴森恐怖,又潮湿发臭,周先生这就是你的待客之礼。”

      周树柏听闻哈哈大笑,说:“听闻中国古语有云:巾帼不让须眉,送与慕小姐再合适不过,上善若水,所谓伊人,玲珑机巧,可叹!可爱!”两人旋即相视而笑。

      “今天既然大家相聚在此地,我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傅先生,我了解你目前心中感受,但是俗语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为生计论我们三人只要精诚合作,前途将是不可限量!”

      傅潇然听闻周树柏铿锵略显激动的话语,目光中寒光冽冽,忽然一阵呛嗽积压着傅潇然的胸腔处传来哮鸣声,他脸色由白变青,由青转紫,他修长的手指扶住胸口,因发力而骨节泛白,他弯腰不住地喘息着,慕辰珠大惊失色赶紧上前扶住傅潇然。

      傅潇然终支不住仰在慕辰珠的手臂上昏了过去,慕辰珠吃力不住一起摔在地上,她起身看见双目紧闭的傅潇然,惊慌地大喊着:“周树柏!快过来帮忙!”

      周树柏应声而来,赶紧俯下身子去试探傅潇然的状况,说时迟那时快,只见傅潇然迅猛地一个扬身翻滚,瞬间自周树柏腰间一掠,一把手枪直抵周树柏的额头上。

      周树柏直直地站在原地,看着自己的手枪被傅潇然夺去并抵在自己的额头上,心下大惊,气急败坏地说:“傅潇然,你要知道你这是在美国,你没有援兵,我的人已在古堡内重重封锁,没有我的命令就是只鸟也飞不出去。”

      慕辰珠震惊下愣在原地,傅潇然淡淡对着周树柏说:“我是来接'金凤凰'回家的,它客居异国他乡太久了,是时候回家了。”

      傅潇然的一席话惊觉了慕辰珠的神经,她大大地睁着眼睛不敢相信地看着傅潇然,幽幽地说:“你跟我此行的目的就是寻找'金凤凰',现在它找到了,你的目的也达成了?”她咽了一下口水,深深地呼吸着。

      随即怒气鼓满胸腔,一字一顿地说:“你把我当成傻子一样利用着,我还兴冲冲和你一起演这场戏,我就是个大傻瓜!”慕辰珠最后失控的大吼着。

      傅潇然冷冷地看着她:“你又何曾真心地待过我,利用也是彼此间,因为自始自终我在你那里就是一枚被你利用,满足你欲望的棋子而已。”

      “不是!我从没有把你当成过棋子,我这么委曲求全地爱着你,不求你对我好,只求你能留在我身边,我这么放下身段,这么卑微地守着你,你就是铁石心肠也会感动吧?而你,彻彻底底地没有!”

      傅潇然无暇顾及慕辰珠的感情,他紧紧地握着手里的枪,口吻镇定着问周树柏:“这片荒野的后山有没有通往外界的路,现在我们所处的地方还有没有别的出口!”话音落下,枪口更加用力的抵住周树柏的额头,周树柏无奈下告诉了他们密道尽头有一扇机关可以通往山脉脚下。

      傅潇然转过身冲着慕辰珠说:“我知道你现在非常痛恨我,但是此刻不是了结恩怨的时候,你我都是华夏儿女,祖国的珍贵历史文物不能流失在国外,那是我们的文明,是我们的国宝,我们要带上它回国,这是你我的责任!”

      “我不会和你这样离开,你欠我的也不是你的几句话就能敷衍的。”慕辰珠渐渐平静了心绪,在她心里与国与家离她太远,她要的这份情却始终得不到。

      看着面前的这个男人,她通透地理解到无论你如何低微,也无法让一个不爱你的男人来爱你,不爱就是不爱,哪怕你有通天的本领,也无法得偿你的一往情深,你所有的骄傲和尊严都会付诸东流。

      慕辰珠充满怨念的眼神看着傅潇然,傅潇然心下澄净,知道慕辰珠不会和自己一起走了,他把周树柏绑在一根下水管道上,脱下风衣,把金凤凰小心翼翼地放在风衣上,他把四角对折打上死结,然后紧紧地系在自己后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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