柠檬

七月的风卷起水池边升腾起的云，蒸发掉刚要下起的晴天雨。

  “我们要见面吗”

  “？”

  只用一个好字她就好像一下到我面前，就像是我的一部分。

  “这天这么热，你怎么还穿着外套”

  我注意到或许夏季带走她脸上的泪痕，却让她看起来更疲惫了。

  “我当然热啊，只是我不知道脱了放哪”

  她拿起一瓶汽水，仰起头灌了一大口到嘴里。

  于是我又想起灰眼睛小鸭子。那只小鸭子正在刺眼光线前快乐地戏着水。一只拿着饮料的手却递来打断我的幻想。

  水珠粘在写着大大“蜜桃”两个字的饮料瓶外面，她递来的动作不算轻，甚至有水珠划到她手背上。

  “你喝一口！”

  她一本正经地看着我，我脑里的某种动物戏水画面却挥之不去。乖乖按照她的指令照做了。

  冰，真的很冰。

  甜，或许连最热夏天也被那股甜淹没了。

  她擦了擦手上的水珠，那纸是我递去的。心中的愧疚又阻止我继续看她。

  “我们去走走，总待在一个地方好闷，你不觉得吗”

  柳树散着树叶香，懒洋洋地垂着枝条。

街道的老树好长时间没有打理过，新种的树苗很高，细细的枝干。去年见时这几棵树连叶都没有几个，今年却长出大片大片的叶来。

  她很喜欢热闹，拉着我去便利店。

  “大概要花好多钱吧”

  囊中羞涩的我加上愧疚已经无心听她的闲聊了。

  “两个旺仔，还有两罐啤酒，就这样”

  明媚的光又不像在之前恍惚楼梯间灯光让人看不清她的脸。我才看出她灰灰的眼睛有一种含着你感情的吸引力。

  她很喜欢笑，提着东西拉着我的手去热闹的地方去了。

  “我们好长时间没见了”

  难得找块阴凉角落，她看着我高兴极了。

  “是啊，确实是”

  我提起啤酒，直到凉凉液体从喉咙灌到心头。

  啤酒这种东西实在算不上是美味，却总是让人的心思醉在这点水里。

  “这个酒有点苦 ，你不觉得吗”

  我知道她要有新点子了。

  接着是易拉罐的声音，清脆的一声响。

  “啵”

  她的外套早就和我一样放在一旁。

  动作利索的把一罐旺仔兑到我们两个剩下的酒里。

  “干杯！”

  她眼含笑意把剩下不多的酒和我喝了半瓶的啤酒碰了个杯。

  直到那两个罐子被她抛出完美的弧线，精准落在垃圾桶里。

我才知道，“我醉了”

  “你知道吗，就是你之前分手的那个男生”

  喝了酒，两个人的脸都很红。

  “他啊”

  她只是愣了一下，就轻笑起来。

  “他的名声不好的，最近在跟我朋友在一起，总是传不好的传闻”

  急切让我把我的愧疚变了音调说出来，却逗的她笑的更大声。

  “我早就不喜欢他了”

  “什么，为什么”

  我惊讶极了。确实在见了第一面后一直误解她什么都不明白。还以为她会沉醉在那段欺骗里。

  这下换我愣住了。

  她笑盈盈的。

  我也释然了，原来我的愧疚确实是多余的。

  我们两个人大笑起来。

  后来是什么样的故事，就是我拉着她在人多的广场逛来逛去。我们遇到来表演的俄罗斯小孩们的大客，一群金发碧眼的娃娃在草坪上。我用我那时所有的英语词汇去跟他们交流。一直到他们说着再不走就要来不及的话。 

  “你英语真好，还能听懂他们说话”

  我没回答她。因为那个时候我正摇摇晃晃的把醉倒的她从草坪上拉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