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上大部分抒情,都会被认作无病呻吟。能理解你得了什么病,基本就是知己。
刘十三懂了,小学同学最多愚蠢,大学同学很有可能猥琐。
这不是外婆的拖拉机,他快冲两步就能翻身上去。这不是童年的风,他踩着女式自行车就能追到翻飞的叶子。但这是他竭尽全力的速度,在云边镇,他可以赶上澡堂最后一锅热水,全镇最早一笼蒸饺,只要他整夜读书,还可以赶上山间最先亮起的一朵云。
别人哭,是因为承受不了某些东西。他哭,是能承受一切痛苦,但总要哭哭助兴。
他的胸腔四分五裂,流淌出滚烫的岩浆,爱情落在地面冻结,时间踩碎,雪花轻柔地掩盖。
说来真的奇怪,人在很悲伤的时候,怎么就那么容易笑,搞得悲伤之外,还多了内疚。
事实上没人得罪你,也没人打算欺负你,单纯只是没有关注你而已。委屈到达一个临界点,当事人哇地哭出来,身边人莫名其妙,明明一块儿踏青野炊点篝火,大自然如此美好哭什么,难道触景生情,哭的是一岁一枯荣?
黑暗像一场梦,他随时随地会做的梦,梦里奔行在隧道,不知道是山林长成,还是水泥搭建,但同样幽深。他能不停向前,因为有人吹着柳笛引路,似乎走到头就是一扇木门,推开后灶台煮着红烧鱼。灶台比他还高,那人放下柳笛,给他喂一口鱼汤,鲜掉眉毛。
成功人士不会看我们的。比你强的人,要么对你怜悯,要么对你无视。”
侯经理嘲笑刘十三,努力打击,说明大家依然在同一层次。
他听见风自林间来,像轻柔的手抚摸每一株植物,有点潮湿,因为风里盛着小溪潺潺流动的声音。然后这些像潮水般退去,早蝉的鸣叫一层层涌上来,仿佛将他包裹进刺痛皮肤的麻布袋子,又闷又暗。他开始耳鸣,体内演奏交响乐,最主要的乐器是心脏,血液焦躁地涌动,嘴唇发麻,头顶开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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