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1
五年以后，小国德刚初中毕业已经长成一个十五六岁的大小伙子了。一天儿子国德刚对父亲国有源说他不想继续上学了，想离开天津到北京去闯世界。父亲国有源说他还是个孩子行不行啊，儿子国德刚说行不行他都要到北京去闯一闯，不去闯一闯怎么知道自己行不行呢？父亲国有源问他都会什么就要到北京去闯世界，儿子国德刚说他会好几十段儿相声和其它曲艺以及五六十段儿京剧、评剧、河北梆子等，父亲国有源听了点头儿同意了。当天晚上家里给儿子国德刚准备了几百块钱，第二天一早父亲国有源就骑自行车把儿子国德刚送到天津火车站，买完票等了十几分钟他就乘坐火车到北京去了。一个半小时以后火车到达北京西站，下了车国德刚觉得肚子有些饿，在车站外面简单吃了点儿饭就找工作去了。路过一个报亭买了一张北京晚报边走边看，看见报纸上除了一些政治、经济、文化、娱乐、体育类的新闻外，边角儿处一则招聘广告吸引了他的目光。招聘广告上的内容是全国总工会文工团招聘相声演员，招聘地址北京市西城区小八道湾胡同与景尔胡同交汇处东南，从时间上看今天是最后一天了。看完招聘广告国德刚想自己何不去试一试呢，如果能够被录取的话自己马上就有工作了。想到这里上了一辆停在路边儿的有轨电车，随着车顶上电线咝咝啦啦作响直奔招聘处而去。功夫不大到了全国总工会文工团所在地，看门儿的大爷问他是干什么的国德刚说他是来应聘相声演员的，看过身份证以后看门儿的大爷就让他进去了。进去以后找到招聘相声演员的会议室，这时前面仍有六七个人在等候面试，国德刚向负责招聘的几位老师点点头儿在靠墙的长椅上坐下。一个小时以后，排在他前面的六七个人走了四五个留下两三个，又过了一会儿终于轮到他面试了。一位招聘老师问：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国德刚。”他说。
“多大年龄？”招聘老师问。
“十六岁。”国德刚说。
“哪里人？”招聘老师问。
“天津红桥区人。”国德刚说。
“你都会什么？”招聘老师问。
“相声、曲艺、戏曲都会一些。”国德刚说。
“那好，”招聘老师道，“你说一段儿相声、唱一段儿大鼓、再清唱一段儿戏曲我们看看怎么样。”
国德刚说好吧，就说了一段儿相声《报菜名》，唱了一段儿京东大鼓《星期天》和一段儿评剧《王华买爹》。从说相声《报菜名》到唱京东大鼓《星期天》，再到唱评剧《王华买爹》，在场的几位招聘老师无不交口称赞。完了互相交流了一下意见，最后决定将国德刚留下，明天到全国总工会文工团来报到。国德刚听了谢过几位招聘老师，回附近自己的出租屋去了。第二天一早到街上吃了点儿饭，就到全国总工会文工团报到去了。因为今天团里开例会，国德刚进去会议室落座以后，看了看周围参加会议的一百多名男女演员，向大家点点头儿算是打招呼。会议开始以前还有人小声儿交头接耳说话，老团长一开口讲话人们便安静下来。老团长首先总结了这次相声演员招聘工作，说这次相声演员招聘工作一共招聘了二十名男女演员，希望新老相声演员今后齐心协力共同把团里的工作做好。讲完相声演员招聘工作又讲了明天下午下乡慰问演出的事情，由于老团长和副团长要到区文化局开会，明天下午下乡慰问演出就由演出部刘主任负责安排。
第二天上午简单复排了一下，午后刘主任就带领一百多名文工团相声演职人员，乘车下乡慰问演出去了。说是下乡其实也就是到几公里以外的通县农村去慰问演出，他们到达那里的时候村里已经搭好舞台，本村和外村观看慰问演出的村民早早儿就在台下等候了。因为相声演员临来之前已经化好了妆，来了下车以后立即上台演出。演出以老演员为主新演员为辅，演出的节目有相声、京东大鼓、京韵大鼓、乐亭大鼓、铁片大鼓，还有京剧、评剧、河北梆子等清唱节目。从下午一点半到傍晚六点半前后五个多小时的演出中，自始至终台下掌声阵阵叫好声不断。尤其是国德刚中场清唱的那段董湘昆爷爷的京东大鼓《送女上大学》，赢得了台下观众阵阵热烈的掌声！而演出部刘主任压轴清唱的那段儿革命现代京剧样板戏《智取威虎山》中，杨子荣的唱段《甘洒热血写春秋》，那激越高亢的嗓音更是把慰问演出推向了高潮！可是就在报幕员宣布慰问演出结束的时候，台下几个年轻人突然朝台上喊：
“等一下！等一下！我们还没听够哪！让刚才那个唱京东大鼓《送女上大学》叫国德刚的小伙子再上台给我们唱两段儿！”
几个年轻人一喊，台下的其他年轻人、中年人、甚至老年人也跟着喊了起来：
“停一下！等一下！我们还没听够哪！让刚才那个唱京东大鼓《送女上大学》叫国德刚的小伙子再上台给我们唱两段儿！”
“停一下！等一下！我们还没听够哪！让刚才那个唱京东大鼓《送女上大学》叫国德刚的小伙子再上台给我们唱两段儿！”
“停一下！等一下！我们还没听够哪！让刚才那个唱京东大鼓《送女上大学》叫国德刚的小伙子再上台给我们唱两段儿！”
………………
听到前台的喊声，演出部刘主任赶紧从后台出来对报幕员说：“好好，停！停！停！请大家不要喊了，我们马上安排国德刚上台演唱！我们马上安排国德刚上台演唱！”
说罢，回去一会儿国德刚就从后台出来了。他先演唱了一段儿河北梆子《辕门斩子》，那清脆高亢的唱腔赢得了台下观众阵阵雷鸣般的掌声！唱完向台下鞠一躬就要下去，台下的观众又喊起来：
“不行！不行！再唱一段儿！再唱一段儿！”
国德刚只好又唱了一段儿评剧《打狗劝夫》，那清雅悠扬的唱腔，赢得了台下观众的阵阵掌声！唱罢观众要求他再唱一段儿，国德刚又唱了一段儿京剧《四郎探母·坐宫》。本来应该是男女两个人对唱，但由于情况紧急，国德刚只好一饰两角儿：既扮演青衣铁镜公主又扮演老生杨四郎两个人对唱，而且两个人对唱中衔接的非常好，如果台下的观众不是在看而是在听的话，根本就听不出来是国德刚一个人在演唱！尤其是后面那句嘎调叫小番，使得台下的观众疯了似的欢声雷动！最后国德刚在阵阵经久不息的掌声中下台去了。尽管台下的观众要求国德刚返场再唱，但是却被刘主任阻止了，让报幕员立刻宣布慰问演出到此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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