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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病床上的感想(初投稿)

      穿过掩着的门,一层又一层。


      明亮、阴冷。除了金属的声音和鞋套在地面上磨蹭的声音,整个手术室很安静。


      我以别扭的姿势被束缚在手术台上,掀开衣服,露出脊背。


      针管穿过皮肤,将麻醉液推入身体。没有尖锐的疼痛,但肿胀的钝痛和逐渐麻痹的感受依然映在脑海里。


      我想睡去,只期待睡眠能让我离这压抑的空气与即将到来的疼痛远一些。按照上次手术的经验应该是能入睡的,如果这次不是局麻的话。大脑在冰凉的空气中依旧保持遗憾的清醒。我的右臂绑紧了心率检测的仪器,左手上插着液体的针管,但两只手依然能够活动。如果不想影响手术的进行,只能靠自己的意志压抑着生理上的反应,我不太确定自己能做得到。


      疼痛如约而至。


      麻醉并不像预料般发挥了完全的效果,创处的感受依旧明显。虽然感受不到那股冰冷,但疼痛依旧从神经上划过,手术刀划开了伤口。随后不知是手术钳或是什么,医生使用着器械在伤口内探索。那样的不适与尚且鲜明的痛感让我绷紧了肌肉,右手紧握在手术床侧的支架上。然而这样的紧绷不利于手术的进行,医生让我尝试着放松,将创口处的硬直放下,我按照要求做到了,但当疼痛又一次来临,疼痛引发的本能又战胜了脆弱的意志。


      就这样持续着僵持,直到麻药完全生效,残留的感触已经降低在了身体发出警告的阈值以下。我逐渐能真正放松地平躺下来,望向灰色的天花板与灯管。真是陌生的天花板,真是再也不想见到的地方。


      手术结束,我看到一旁的护士看着我有些发呆。我意识到了她应该是在忧虑挪不动我,便趁着伤口还麻痹着的片刻坚强,自己移到了另一张床上。这张床用以推送术后的病人,但我太长了,双脚还露在外面,感觉有些冰凉。


      推出手术楼,天空在眼前展开来。从来没有过这样的视野,以往熟悉的路变得陌生,我所看到的不是来往的人群和凹凸的地面,我所看到的只有层叠的树叶、蓬松的云朵和高耸的天空。


      那一刻我的心情难得的沉静。短暂地告别了疼痛,短暂地告别了琐事,短暂地告别了人际,短暂地告别了压力。只有天空和云彩在眼前拓展开,在病床与麻醉剂的晃荡中,晕成已经看不清的颜色。


      我疲惫地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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