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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雨湖岸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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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过得真快,春节只剩下了屈指可数的几天,打扮得花枝招展的陈茗也来到了林场,频近春节,全场上上下下忙碌起来,她名义上是来义务帮忙,但时时守在林晓身边才是真实目的,见到我,她仍如上附中时的小妹妹般绕在身边问长问短,假装不经意说起些与林晓间的甜蜜趣事,对于她的心思,我自然了然于心,只当免费看她各种演出,并没有什么波澜让她心思起伏,渐渐她亦觉无趣,便慢慢放了对我的纠缠。
         农历小年这天,我与张苹被分派到深山瑶族村给五保户送过年物资,同行的货车司机潘立军是县委派下来的,他刚转业不久,也是第一次上瑶山,由于没有经验,下山时车抛锚了,三人下车折腾了老半天,车子仍是毫无动静,最后不得不弃车步行,所幸张苹对于这种突发事件已是司空见惯,她带着我们绕小路走了十几公里,天快黑了才赶到河边,但却错过了末班船,河边也没有其他泊着的船,手机没有信号,要求援就必须绕过河道找最近的村庄,赶了这十几公里的山路,实在是精疲力尽,我与张苹挨到一个树堆上一坐,便起不来了,潘立军绕着河边转了一圈,脱下大衣来扔给我们,一个人往张苹指引的村庄去打电话,夜渐渐龚近,寒冷一阵紧似一阵,两个人抱成团也快被冻僵了,不知过了多久我们才被潘立军强行拖了起来:
         “快!快起来,跟着我一起跑一跑,我已往总台打了电话。再过一个小时左右就会有人来接我们了!”潘立军站在面前,浑身湿透,估计是在赶路时不小心摔下了河,他双手互搓着,围着树堆跑步。
         我们两人面面相觑,忙挣扎起来把大衣还给他,嘻嘻哈哈地围着树堆打闹起来。
         “本来不是派我来的,都怪我太逞强了,还连带你们遇到这么大的麻烦。”他笑起来,像个大孩子。
         “不怪你。”张苹朝他喊道,“这种事我们常遇到,不用怕。只是我们这位林妹妹是自讨苦吃。”
         我不出声,双脚不停地“用力”跺着地面,仿佛一停下来,我就会被冻僵了。
         “你也不像林妹妹啊,都这样了我还没见到你哭鼻子呢!”潘立军绕到我面前,冲我大笑。
         三个人一面跑一面笑,然而一个小时、两个小时过去,仍旧没有船的影子。
         三个人对着茫茫大江,害怕起来,心慌起来,如果一整夜都没有人来接,我们该怎么办?
         “你确定总台有人接了电话吗?”
         “我确定,是一个女人的声音。”潘立军点点头,眉头皱成一个结,“你们林场不会这么不负责任吧?”
         张苹想了想,拔腿就跑:“我们三人一起再去村子里吧,再打一次电话,也顺便向老乡讨碗饭吃。”
         幸好还有朦胧的月色,三个人摸到一家农户门口,已是夜里九点多了。
         电话打通了,这次是值班员接的电话,说是在这之前没有人传达过我们求援的信息,大家还以为天气不好我们在瑶山留宿了。值班室将加急往这边派船。
         再赶到河边,终于见到了船,船中央,还有一盘红火火的炭炉,林晓阴沉着一张脸直直地立在船檐下,眸子里有一抹隐隐约约的愤怒。
         这一场事故,我或许只是虚惊一场,而潘立军却为止大病了一场,听说回县城后还接连打了好几天的点滴。
         事情败露后的第二天,陈茗厚着脸皮跑到场长办公室来“负荆请罪”,说是自己一时忙别的事忘记传达了,毕竟是义务帮忙,林场也就无从处置,她面对我,也是一味假意将戏演得完好。我淡然对她,七八年的时光,许多事细细一想,也就全明白了,原来早在多年前我就成了她潜意识里的“假想敌”。
         深夜里,楼道里传来他们的吵闹声,不时夹杂有陈茗的哭声,言语模糊不清但却能扰了我的心绪,一直到凌晨时分才慢慢散去,我披着大衣踱到门外,陈茗正转过身往住处走,背影柔弱无比,我心中涌上来的是一种再也复杂不过的悲怆,过了几分钟,林晓也慢慢打开门踱了出来,暗淡灯光下,他一脸的疲惫,突然看到我也在门外,似是吃了一惊。
         我自觉失态,连忙转身步回自己宿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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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七叶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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