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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白鹡鸰

      写在前面:借用了《宝石之国》的宝石人设定,推荐结合原作设定食用。

      ↓以下正文

      他在刚刚听闻哥哥被敌人带走的时候没有露出什么特殊的表情,有的只是普通同伴被带走后的一点惋惜。

      兴许是因为他们在几天前刚刚大吵过一架,是什么原因呢,我不得而知,可能是一些观念上的分歧吧,这都很正常,是我们这些长生者必须习惯的事,包括失去同伴也一样。我百无聊赖地想道,清点着刚从战场上打扫回来的哥哥的碎片——它们是那样少,甚至不够拼起一只完整的手。

      距离这些碎片被尝试着拼成一些形状后做好登记估计还要一段时间,在这期间事情进行得一如既往地有条不紊,仿佛一切都没有什么变化,正如哥哥还在的时候。

      只不过往常隔三差五揽下夜巡工作的他最近好像变得有些足不出户,我不理解,兄弟阋于墙,外御其务,接受一位同伴的逝去对我们大部分人来说都是司空见惯,只是他或许还需要时间。

      窗外,一只孤独的黑鹡鸰对着月亮哀鸣,声音撕裂了宁静的空气,我有些没来由地烦躁,起身关上了窗。

      第二天是我工作的日子,那场战斗中牺牲者的遗骸都可以与他们的至亲在路上偶遇,然后陷入无人惊扰的长眠。

      那天我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

      死丧之威,兄弟孔怀。原隰裒矣,兄弟求矣。

      原来如此,即便是间有嫌隙,终究难以放下。我本以为他能走出来,可没想到他还是越陷越深,逐渐分开的两条线终于还是纠缠在一起,熔化在一起,在坚硬的钻石上也烙下一道难以磨灭的印痕。

      鹡鸰在原,兄弟急难。每有良朋,况有永叹。

      安慰起不到什么作用,我们唯一的选择是旁观,要么看着他回来,要么目送他离开。

      这年,棠棣花开得早,落得更早。黑色的鹡鸰在夜晚的荒原叫得凄厉,扰人心神。

      后来因为工作不同,我很少再见到他,只是听闻他在别处寻到了哥哥的碎片,然后自作主张地装进了自己的身体。这样他们或许就永远在一起了吧,我想,也不错,如果那孩子能在这样的行为中找到安心的话。

      他也许是真的想开了,在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他在同伴口中变成了一个可以依靠的后辈,他们对这种改变赞不绝口。他变得成熟了,举手投足之间都是哥哥的影子,他已经能够笑着提到哥哥的名字,就好像他的躯壳里容下了哥哥无家可归的灵魂。

      窗外的黑鹡鸰独自立在石块的顶部,银白的月光为它锃亮的羽毛镀上了一层白色。

      但是棠棣花早就谢了。

      我看见那个小小的博物志编辑者捧着尚未完成的博物志到处走访,寻求着历史的真实。

      “请问,前辈,听说那位前辈被带走之前您和他之间产生了一些矛盾,方便告诉我原因吗?谢谢您!”

      我看见他沉默了,他似乎很努力地在想起什么,他脸上维持着与他的哥哥如出一辙的和蔼微笑,但同时歇斯底里、目眦欲裂,看起来有一种说不出的诡异和恐怖,最后从身体内部发出碎裂的声音,刺耳得就像是当初晚上那只黑鹡鸰的哀叫。

      小记者似乎被吓住了,他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我叫了他的名字,他就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样与他匆匆道别,落荒而逃。

      我见过太多的生离死别,也见证了太多同伴的长眠,我知道的,他哥哥剩下的碎片根本不足以撑起一个完整的灵魂,更遑论寄宿于他的身体中,无论是他的开朗还是哥哥的回归,一切的一切不过是南柯一梦。而现在,梦醒了。

      我上前去收拾了他的碎片,直接带回了我工作的地方,将两兄弟的碎片放在一起。

      “交给医生吗?没必要了,”我说,“他已经死了,和他的兄弟一起,不信你看。”说着我从他的碎片堆里拿出一小块——那是之前融合的他哥哥的碎片——轻轻一捻,那块碎片便化为齑粉,从指缝里落下,再无任何拼合的可能。

      那天晚上不见了黑鹡鸰,我出门去寻它,果然在石头边的小窠里发现了它沾上些许石灰的尸体,在月光之下反射着惨白的光,仿佛它生前就是一只白鹡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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