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海有墓碑?
在年少的记忆里 他走路出奇的慢
与拐杖合作娴熟 似乎陪伴多年
而我也调皮地模仿 记得他只是很幸福地笑笑
他的眼睛也看不清 找东西全靠摸索
尽管如此 前几年没有恶化时还会很有兴致地翻看日历 趴在电视机前欣赏秦腔
我总是因为熊出没抢电视 奶奶自然向着我
因为只有假期才回去 自然形成了两派
至于日历 属我买得积极 记得很清楚
幼儿园的奖状是换他笑容的最佳门票
在我学习上的鼓励也是数不胜数

后来啊
上了初中越来越忙 而他的病情页随着加重
回去的越少 也越发叛逆
清晰地记得他在院儿里晒太阳
让我拿一杯水过来好吃药
我表现得极不耐烦 他自然少不了奶奶的一顿数落
有天早上 我和他在院子里聊起了队生命落幕的看法 顺其自然
那也许时我们最亲近的一段时光
他握着我的手 不愿松开
我也很享受短暂的交谈
我还学会了他的“谚语” 至今还记得
他还讲了解放战争时的经历 我很入迷
有次我和他打电话 他说想吃茄子
我满口答应
端午前夕 我们要走了
他虚弱的身子不得不呆在家里
没想到那会是最后一面
他坐在那个角落 与阳光独享人生
我走出大门又折回来找东西 顺便和他道别
记得我很不舍地握住他的手
在我的面前 一个被病魔折磨到尽头的人
他很孤独 很痛苦 很无奈 很自责
我很理解 也很同情
过了不到一个月 我生日的后4天早晨
和往常一样的早晨却传来了噩耗
当时很后悔 为什么没有再打打电话
上完了最后几天学 考完期末就回去了
没有什么不同 只是院子里放着盒子
当祭奠会上一阵风刮来了一张他的药品说明书
我再也撑不住 抽泣
如果我能再为他倒水 我再也不抱怨了
如果还能和他打牌 我再也不作弊了
如果还能听他讲故事 我一定认真听
如果他还想看电视 我一定不抢了
如果他想看日历 我买100本也行
如果再见见他该多好
…
他已经走了一年多 我也长大了
心里明白他回不来了 却还是装不懂的幼稚地问
我爷爷什么时候回来
我明白 死亡不是终点 遗忘才是
我也明白 死亡是条必经之路
也许他现在很好 至少没有病魔缠身